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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哈拉的故事 - 流浪到天明



前段時間看齊豫的專訪,不例外地提到三毛。
她說初見三毛很有些吃驚,極瘦小一個女子,覺察不出經歷過那麼多故事。


三毛的確貌不驚人,連“三毛”這名字也嫌潦草——也不知是她明了自身天性取了這名字,還是這個流浪的名字注定了她一生顛沛。

第一次讀她是《稻草人手記》,從打開書那一刻笑容便沒消去過。其後又讀了《夢里花落知多少》《我的寶貝》《滾滾紅塵》……許多許多。最最鍾意還是這一本《撒哈拉》。每每想起《白手成家》里為了看牢向人索來的幾塊棺材木而不時上屋頂查看的三毛,心中都會生出許多心疼與憐愛來。
我向來是偏愛女孩子寫的文章的,以為其中自有一份女性獨有的縝密、矜持和俏皮,還有些對生活的苛求。但三毛與張愛玲、林徽因、倪亦舒們又是如此不同。在飽暖安平的世界裡寫就的好文章自然是值得欣賞的,但若是在連洗澡都奢侈的沙漠、在無端逼仄起來的生活空間,還要過一段有聲有色的日子,甚至將這份珍貴經歷傳遞到故鄉的土地去,這個女子要有怎樣的熱情,讓嚴厲的沙漠也給她笑容。


三毛說她第一次見著撒哈拉,像見到久違的故鄉。那時她已在異國多年,也心存了各種風情。但還有比沙漠更適合安頓下三毛的雲遊四方的心的居所嗎?沙本是世間最無依無著之物,安定流浪聽憑風停風起。而沙漠收容他們——還有三毛,一併攬入它的懷抱。



它是誠實的,它不虛榮。它不用你精緻,不用你化妝,不用你給予,只要你心安。
這便是故鄉了。


三毛實在幸運,苦戀她六年的男人也是懂得她的。愛著三毛的荷西也是幸運,三毛雖然瘋狂又愛流浪,但卻專一與自愛。
我向來以為,對待一個好姑娘無非兩種方式:捧起來讀,或者擁起來愛。荷西對三毛真是范本。他仰慕尊重她,又不似沈從文對張兆和那般戀慕得彷彿信徒對待女神;他們亦有小兒女情懷,但也沒有彼此耽溺。

世間無數怨偶佳偶,無非是兩人間愛之存亡。但相愛是一回事,相知又是一回事,找到知己總比找到愛情更難。
荷西三毛決計是不需什麼紅顏藍顏,因為自己的愛人便是知己。結婚禮物是駱駝頭骨,大概只有荷西做得出來,也大概只有三毛會歡喜接受。看兩人之間的小打小鬧更是可愛。三毛讓荷西拿鄰家的漂亮女孩當海市蜃樓,三毛丟下丈夫回到台灣時荷西又在信件捏造出一個卡洛叫三毛吃醋趕回。一些小聰明,也曾共患難——還有比這更完整的愛嗎。


又因為知道他們之間這樣親密,所以看荷西去世後三毛的作品,總有些黯然。
“我只有一杯濃烈的愛酒,就這樣被你潑掉了。”
故鄉還是故鄉,沙漠還是沙漠。只是那個人缺席。


我們的心也一併缺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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